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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珂:要素市场的供给侧改革呼唤国家调控

导语:近期我国很多工业企业出现了负增长,这其中要素企业如煤炭、石油、钢铁等出现了大幅利润下滑。刘世锦认为供给侧改革的主战场是要素市场,因为我国负利润企业中70%来自要素企业(财税大观,2015年11月30日)。要素市场的供给侧问题不仅是我国一个国家有,也是世界性的问题。

 

1. 供给侧是国际要素市场的普遍问题

       要素(大宗商品)市场与经济周期关系密切:即在经济形式上行的时候,由于对矿产的大量需求,生产者会大量贷款开矿,矿产数量会大量增加。随着经济周期转向下行,实体经济对矿产品的需求下降,但矿产品产能依然居高不下,因而出现了产能过剩。通常一个矿往往要开采十年以上,停产的成本很高,因而会出现供给侧持续生产,库存上升,矿物价格大跌的现象。由于大多数投资者是贷款投资的,矿品价格下跌之后,公司往往无法还清利息和本金,进而不得不进一步借款以维持企业。

       以石油行业为例,如今美国的能源类企业在油价如此低迷的时期依然选择不停产,企业因而债台高筑,石油库存高企。对供给侧的产能过剩的甄别最核心的一个指标就是库存。在几乎所有要素市场上我们都看到了大量库存的积累,这说明了在矿产类要素市场上,各国均面临供给侧的产能过剩问题。

       矿产成本分为两部分:一次性投入的沉默成本和生产边际成本。只要大宗商品价格高于边际生产成本(往往低于总成本),企业的最优选择就会是继续生产,因为如果停产,企业的沉默成本全部损失。目前,大宗商品价格低迷,往往低于总成本,但只要价格高于边际生产成本,企业的最优选择依然是继续生产。然而,从长期来看,这不益于经济的总体健康发展。

       以我国煤炭行业为例。煤价从2012年开始一路下滑,目前秦皇岛的煤价低于400元/吨。我国产量比较大的煤炭企业有50多家,每吨煤的成本340元/吨左右,加上17%的税,大概每吨的生产成本为380元左右。如果考虑运输成本(大秦线的运输成本大概是吨煤90元),煤企的总成本接近500元/吨。可以这样说,大量煤企是亏损而继续生产的。

       供给侧和金融业密切相关。如前所述,大量矿企通过向银行借款进行最初的开矿投资。为了还清银行利息,只要矿产价格高于边际生产成本,企业就有动力生产。同时,继续生产才有可能继续贷款以还清之前的本金。如果企业倒闭,银行的坏账激增。因而,一些银行宁可继续贷款给这些僵尸企业,也不愿意暴露坏账。企业和银行期望大宗商品会逐渐回暖以解决潜在坏账的问题,但这往往不会在短期内实现。日本“逝去的20年”的教训之一就是银行不愿意暴露坏账,导致大量僵尸企业没有合理破产。

 

2. 要素市场的供给侧改革需要国家调控

       如前文所述,市场很难有效地调节供给侧,很难让低效要素企业停止生产,进而让僵尸企业破产。因而,要素市场的供给侧改革呼唤着国家调控。

       从宏观的角度来看,我国的GDP增速放缓,而且在经济结构调整的过程中,对大宗商品的需求也在下降;从微观的角度来看,对清洁能源和绿色制造的需求也使得对某些传统大宗商品的需求降低。因而,今后几年我国对大宗商品的需求将继续降低,因而推进宏观调控以化解产能过剩是必由之路。

       提高企业集中度是化解过剩产能的一个办法。让那些落后产能、特别是技术不过关的、效率低的企业逐渐被淘汰掉。市场的规律告诉我们,大企业的边际生产成本低、研发投入大。因而适当的集中对要素市场发展有所帮助。要素市场不应该是完全垄断的市场,也不应该是完全竞争的市场,应该是垄断竞争的市场。国际的经验一般是由几个大企业来控制对某一个行业的开采。我国煤炭市场的集中度逐渐提高,2012年集中度为73%,而2011年是70%。

       技术创新是供给侧改革的必由之路。以煤炭行业为例,要找到新的煤炭利用方式,提高煤炭的生产和使用效率。我国的能源使用逐渐向清洁化转型,煤炭的利用要走清洁化改造的道路。国际上有一种观点认为,对煤炭行业进行技术改造的效益远远高于改用清洁能源。同时,“互联网+”战略倡导能源企业把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先进技术应用到要素企业中去,实现数字化开采、智能制造和绿色制造。

       供给侧改革还要对劣质矿品的生产和进口进行限制。劣质能源(如高硫煤)对于中国的环境是非常有害的,因而对劣质煤炭的生产和进口给予限制符合我国经济发展的长远利益。

 

(文章来源:神华之声 作者:汤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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